墨非尘

-两个退休老干部带娃【划掉】养猫的小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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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冬天的太阳带着点苍白的光，像是一个挂在天上的白炽灯泡，暖意着实有限。小区里环境很安静，除了汽车发动的声音，只偶尔能听到光秃秃的梧桐上有麻雀的啁啾声。

　　初冬的冷气从被子里往外钻，忍不住让人更贪恋床褥的温暖。叶修在梦境中迷迷瞪瞪地翻了个身，习惯性地朝身侧伸手搭了过去。

　　……摸了个空。

　　空无一物的触感让叶修清醒了不少，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嗯，七点多。

　　昨儿晚上他俩打游戏得折腾到下两点了吧，大眼儿今儿起这么早？不太对吧。

　　连被子里都凉透了，不知道出去了多久……嗯？

　　被子上不知什么时候趴了一只猫，整只陷在棉被里，耳朵一动一动的。

　　“咕噜噜噜……”这只白猫明显是被叶修刚才的动作惊醒了，很是不高兴的样子，只是看半睁不睁的眼睛，明显是还迷糊着。

　　叶修：“……哪儿来的猫？”

　　当初王杰希退役前确实经常在微草院子里撸猫，但是等俩人住到了一起之后，虽然这个问题被早早提上日程，但由于两个人多少都有些懒癌，养宠物的问题也就搁置了，到现在也就刚买了副猫爬架。

　　叶修无比确定门窗是锁好了的，而且三四层的高度一般的野猫也很难爬上来。更何况哪儿有这么干净的野猫？一身雪白的皮毛和刚焗过油似的，软绵绵的一大只，团在那里像是一朵蓬松的云。

　　……可惜刚刚被叶修捞出来的时候它就侧着身子瘫在枕头上了，脑袋还在枕头上蹭了蹭，眼看着又要睡着，好像是感觉到了冷意，又往叶修的方向挪了挪。

　　这习惯和老王还真是一模一样嘿。

　　在被大尾巴扫到胳膊之后，叶修没忍住，暂时性地忽略了猫的来历问题，挠了挠它的下巴颏。

　　大白猫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2

　　等叶修洗漱打理完之后白猫已经睡醒了，他进门的时候刚巧看见这只猫正在用一种优雅的蹲坐姿势占据着床头，望向他的眼神充满了疑惑，还冲着他喵了一声。

　　唔，这还是只波斯猫。叶修看着它的异色瞳想着，这更不可能是无主的猫了。琥珀色和碧绿色的猫瞳充满了神秘的气息，带着一种别致的美感，让人移不开眼。

　　他伸手过去，在发现猫没有抗拒的意思之后在它的头顶揉了揉，没多会儿就被猫爪挂住了袖子，小家伙尾巴一甩一甩的，在枕头边上倒是十足的乖巧。

　　王杰希的睡衣从来都是在换下来之后直接塞进被子里，这会儿再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只波斯猫已经把那件睡衣从被窝里刨出来了，可怜的衣服被压在后爪底下揉成了皱巴巴的一团。

　　叶修简直哭笑不得，试图把这件王杰希最常穿的睡衣从猫爪下解救出来：“这才几分钟你就把大眼儿的睡衣折腾成这样了？乖，爪子抬起来。”

　　“喵……”白猫看了看压在睡衣另一角的手，歪了歪头，失去了兴趣似的跳下了床。

　　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只猫鄙视了的叶修摸了摸鼻子，走到电脑桌旁按开了电源，再往客厅一瞅——那只白团子正在猫爬架上趴着呢，倒像是对这个家很熟悉的样子。

　　难不成老王起那么大早就是为了出去买只猫？宠物店开门了吗？

　　不过这只猫倒是挺有灵性的，虽然说有点只可远观的气质，但是很好亲近，也不闹心。

　　王杰希从哪儿搞来了这么一只猫？

　　如果不是衣架子上少了的几件衣服和厨房垃圾桶里的泡面碗，他都要怀疑这猫是王杰希变的了。

　　再瞅一眼电脑，叶修没忍住“嚯”了一声。

　　“这都下午一点多了？？表停了吗？”

　　难怪王杰希今天还有空跑出去买猫……

　　QQ上还有王杰希给自己留的消息。

　　“我出去买猫粮了，醒了自己吃午饭，记得别吓着它。”

　　叶修又晃到了那只波斯猫旁边，用手指戳了戳它的后颈，激得懒洋洋的猫儿迅速回过头来，眼神中带着些许不悦。

　　“啧，大眼儿出去了，也不知道他给你起名儿了没有，要不干脆就叫你小眼吧？”

　　“……”

　　回应他的是波斯猫嫌弃的背影。

　　3

　　家里最后一碗泡面已经被王杰希干掉了，想解决现在的午餐问题，要么等一个小时的外卖，要么自己下厨。叶修在厨房翻了翻，找出了半袋挂面，于是直接去冰箱里拿了两个鸡蛋，打算自给自足煮碗面吃。

　　开火，往半温的水里下一个敲开的鸡蛋，再随手把蛋壳抛进垃圾桶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不到十分钟一碗鸡蛋面就这么出了锅，散发着属于食物的纯粹香气。

　　叶修端着碗出了厨房，刚刚把碗往桌子上一搁，就瞥见了一个朝着这个方向慢慢踱过来的白色毛团子。

　　……估计是闻见味儿了。

　　“乖，你的午饭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让我先吃完这顿再说。”叶修看着丝毫不客气地跳上餐桌的波斯猫，有些头疼。

　　论养宠物的经验他肯定比不过王杰希。他以前可只养过小点——还是在十几年之前，对猫的习性和忌口是一点不清楚，只知道猫摄入盐分的量也是不能太大的，还有一些猫刚到家的时候胆子会特别小。

　　但是眼前这只……这自来熟的程度连人都要叹为观止了。

　　猫能吃鸡蛋面吗？看着正试图往面碗靠近的白猫，有些不确定的叶修默默推开了那个白色的小脑袋。

　　随后就听见计划失败的猫咪“喵嗷”了一声，看了叶修一眼，飞快的溜了。

　　叶修摸了摸鼻子。

　　怎么感觉这猫好像还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没多久门锁就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王杰希拎着一个满满当当的大袋子进了门，还带着一身的凉意。叶修怕他受了凉，就在等他放下采购的东西之后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手，做起了简单的按摩。

　　“起了？”看到桌上的半碗鸡蛋面，猜到了叶修大致起床时间的王杰希忍不住先推了推碗：“先把饭吃了吧，这天儿再放一会儿就得凉透了，注意点胃。”

　　却没想到叶修应了声之后直接把他抱在了怀里：“也差不多了，反正饿不着。你先让我抱会儿，天气确实挺冷的，我先把你身上的寒气驱驱。”

　　“……”王杰希被这个理由哽住，心说这都多少年了你至于突然这么肉麻么，开口的时候却又另起了个话题：“哎，家里的猫呢？”

　　叶修就着这个姿势解下了王杰希脖子上的围巾：“刚刚想和我争食来着，被我赶回去了。”

　　王杰希表情有些微妙：“它胆子这么大？”

　　“胆儿大着呢。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买的猫，都不和我说一声，一觉醒来发现你被窝上头卧着只猫你知道我受到了多大的惊吓么？这猫脾性大着呢，古灵精怪的，我乍一看还以为你变成猫了。”

　　“你想的真多，怎么可能……要尊重唯物主义啊，就今天中午买的。”王杰希把养宠物的必需用具挨个放好，“快十一点的时候被垃圾短信闹醒，睡不着了就拿着手机打算出去走走，看见有间宠物店的门口摆了这只猫。挺通人性的，眼睛直勾勾看着我，正好和它看对眼了，然后就这么把它抱回来了。”

　　像是知道王杰希带了猫粮回来一样，话刚说完，就看见柜子后头露出了半只探头探脑的白团子。

　　王杰希蹲下身，把手里的猫罐头打开，看着被香味引诱着又探出来一点身子的波斯猫诱哄着：“毛毛，出来，吃饭了。”

　　被称作毛毛的小东西扒着柜子沿看了看面前的两只两脚兽，从柜子后窜了出来，乖巧地往地上一坐就开始舔罐头，然后趁着俩人都没注意的瞬间拖着罐头就跑向了猫爬架的方向。

　　“……”

　　看着地上飞溅出来的酱汁和正在舔爪子的毛毛，叶修和王杰希对视一眼，眼神里都带着些哭笑不得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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